【灵摆】第二章 生而独行 下
当尘埃已然落定
为苦难拨浪千层
为这份执着
将悲悯带给苍生
琅琊山并不止是一座普通的山，在蔺家族谱中就曾有记载，琅琊山，其阴有峰，峰巅入谷，延千里有门，其上为天人。
在蔺晨八岁得时候，父亲曾与他说过，琅琊后山有一通天石门，乃是天地交界之处，蔺家先祖曾与天人有约，世代看守此处。
“那里真的有天人吗，我为何从未见过？”
“除了蔺家的那位祖辈，后千年来都未曾有人见过，也许这只是一个传说吧。”
在那个时候，蔺晨把这个故事当做是哄骗，谁让父亲从来都玩世不恭，只会在那些慕名而来的人面前，装的仙风道骨。
“你是如何上得这琅琊后山，难道不知此处是禁地吗？”
眼前的男人很是古怪，白衣古琴黑袖带，及腰长发不束不乱，年轻的面庞，却带着双深邃的眼睛，脸上的笑意始终不曾不减。
“绝世美人若是个哑巴，那就太可惜了。”
“我叫赵吏，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后来的事情蔺晨记不清了，他好像被人催眠一般重复着他的名字，可是脑子里再也回忆不起他的样子。
再次见到赵吏时，蔺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华衣束冠的少年了，这些年，他在潜意识里模仿着记忆里的那身打扮，所以当赵吏站在他面前时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“以你的医术，不该断不出他的病情，他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可若是成为了那个东西的宿主，他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了。”
这个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战场，然后极其自然的走进了蔺晨的军帐，没有被阻拦，就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。
“我在这世上并无牵挂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医好长苏，让他完成未了心愿，你若是能替我做到，那即便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。”
直到十年后的重逢，蔺晨才知道赵吏为何来到凡间，为了将那个还没出生的东西封印起来，他耗尽心力，用了整整十年才终于等到这个契机。
“这三枚铜币我已经失了咒，当你把它交给梅长苏，它就会自结成阵，并且一旦施展就无法停止，所以你要想清楚。”
那夜的月亮是红色的，战场上没有鲜血和厮杀，孤寂的只剩下悠扬而苍凉琴声。
蔺晨就站在坡上，看着连那风沙都无法掩去的背影，听着连那嘹亮号角都无法消去的音弦。
“赵吏，谢谢。”
在他身上，依旧年轻的长相，依旧轻逸的白衫，蔺晨没有看到任何变化，原来在他身上，就连时光都能变得如此温柔。
“轮回之眼已经融合在他的身体里，你可以动手了。”
“他死了之后，你会怎么对待他的灵魂？”
赵吏身边是一个纤细的女子，她的声音就像露水娇美，长裙如同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，那象征着绝望的妖艳。
“他会和我一同堕入阿鼻地狱，永不得轮回，直到灰飞烟灭。”
在此之前，赵吏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做得事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，在看到蔺晨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刻，他心动了，那是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感觉。
“只有最恶毒的鬼才会和你在一起，还是把他交给我吧，由我来看护他。”
“别忘了，你是天人，灵魂这档子事不归你管，除非你把灵魂交给我，和我订下契约。”
似乎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，女子嘴角嘲讽的翘起，眉间的印记忽隐忽现，身上的寒气陡然释放了出来。
“替你卖命，这有什么好处？”
“我会任命你成为我的鬼差，所有人都会渐渐忘记你天人的身份，而我会安排他转世投胎，你只需在他出生前找到他，看守他。”
倦怠的闭上了眼睛，指尖随意拨弄，就在冥王以为他要睡着得时候，他突然笑出了声，原来天人也是会笑的，冥王这样想。
“这样好像也不错。”
“没有灵魂，你依旧会沾染上人类的七情六欲，你的痛苦将无人体会，你的眼泪不再是咸的，你的血也不再是热的，你的灵魂将偏向黑暗。”
在冥王的记忆里，从来都只有那些执着生死的凡人，所以她觉得，这个赵吏即便是天人，也不会真有如此潇洒，于是她不甘心的补充道。
“对了，你应该知道天人五衰，虽然你是我的鬼差，但你的体质，我无法更改，所以你必须在身体衰弱之前找到躲藏在人间的药，否则就算是我，也救不了你。”
说到这里，赵吏又笑了，这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恶作剧的小孩，她努力想做出让人敬畏的模样，但当她出现这种想法得时候，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。
“不过你放心，你若是死了，他很快就会去陪你。”
“成交。”
这是一笔爽快的生意，她却突然有点后悔，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亏了，她原本应该提出更多的要求去考验这个人的底线。
“为了这个普通人，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，值得吗？”
“他的眼睛是我给他的，他的命是我的。”
温柔的吻上那女子腥红的唇，这一吻没有任何情绪，只是将灵魂交付，身体逐渐失去支撑，却被那看似柔弱的女子稳稳扶住。
“赵吏，我好像爱上你了。”
这句话赵吏自然是听不见了，等他醒来，身边已经没了任何与往日不同的气息，除了心口被一朵彼岸花模样的刺青扎的生疼。
“上面怕你一个人太寂寞，特意给你派了个玄女，不过天人不可以插手凡间的事，所以对外我们只说她是来协助你看管轮回之眼。”
“协助是假，监视我才是真的吧。”
冠冕堂皇的话被赵吏一语道破着实有点尴尬，对面的人干咳两声有些无奈，赵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温着他的小酒。
“你也别怪上面无情，毕竟这次关系到三界安宁，如果他真的苏醒了，那将是世间最大的浩劫，若不是因为只有你能靠近轮回之眼，谁敢让你来冒这个险，也不知道冥王是怎么想的，居然也由着你胡来……”
说到冥王，赵吏的手不由抚上心口，那里面的东西规律的跳动着，他满意极了，竟然忍不住哼上了小曲，就这样又把自己哄睡了过去。
【请结合前文食用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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